(九)心初起
   「偷听,擅近,不请自往。这三条,你一条都沾了。」    她说完这句,停了下来,看了阿冷一眼。    「我可以让你跪在主子廊前,请罪一整日;也可以将你送去柴房打工五日,拿不到一口热饭。但你不懂礼,这些罚对你来说没用。」    阿冷还是那副样子,眼神空空的,但眉心微微皱了一下,像是有什麽在缓慢地被记录下来。    四娘冷声道:「那便罚你一人扫完整座东廊,今起三日,辰初起、酉末止。扫不完,夜里值更不让你睡。」    「灶口打水、送饭、挑灰,你那一份也不许少。你不是说你不知?那我便叫你在这不知道里累个够。」    她说得清冷,不带怒,却b怒还可怕。    阿冷没哭,也没求情。她只是点了点头。    那个动作很小,像落灰被风吹开。    四娘没再看她,只转身离去。    步伐利落、袖角不扬,只在转角时停了一下,像是突然想起什麽,语气平静地补了一句:    「吃饭时也别坐着吃,蹲在柴房口,把碗放在地上。别让人觉得你和旁人一样。」    然後她走了。    阿冷站在原地,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砖墙转角。    半晌,她动了动指尖,像是想要握紧什麽,又不知道该握什麽。    yAn光从院墙上洒下来,落在她脚边的砖缝间,像是另一个无声的影子——一块,正慢慢地、在她身上拉长。